不思远道

【警探组】七日 04 粉雄救兵au

七日   04

【大和平背景,仿生人和人类和平相处前提,私设如山,ooc沙雕,马库斯不是救世主,康纳不是杀手,我就是想写谈恋爱】

汉克的上司代表全体警局给他报名了一个改造节目。希望他们能在七天内帮助汉克走出失恋和丧子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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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4

只有人类才会做梦。

他们把自己渴望的、热爱的、美好的事物都放进梦里,不过这些事物无一例外,都是他们在现实中得不到的。

“您好,”他又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那个操蛋的、冰冷的、仿生人的声音,“请问您是柯尔安德森先生的家属吗?”

不,不要。汉克想要逃跑,然而在梦里他可没法这样。他被撕裂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在天上注视着这一切,而同时他又能感受到自己当时的心痛。

这是梦,他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

可这一切又该死的真实,梦境还原了当时场景。医院里那股永远散不去的消毒水味,汉克身上的衣物柔顺剂的香味,他能看见医生的白大褂已经微微发黄,而自己身上的夹克上有一块洗不去的污渍。梦境的双手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把汉克用酒精才抛去脑后的一切重新呈现在了他面前。

“对,”他听见自己喘着粗气,“我是。”

“那么,请您在这里签字。”

那是柯尔的死亡确认书,汉克抽着冷气,他的心在滴血。醒过来,醒过来,他挣扎着,而他的手还是拿起来那支笔,在纸张的最底下签上他狗爬一样的签名。

“您要见见他吗?”那个仿生人问他。该死的冷静,汉克低着头,头发散落下来,他从缝隙中看着那个仿生人面无表情的脸。愤怒的火从他的心底烧到了四肢,他眼前发黑,无力的双手突然充满了力量。

“该死的仿生人!你他妈要是有一点愧疚,你就应该――”仿生人被他大力贯在墙上,手中的笔和纸张散落一地。汉克的目光看向地面,然后望向门内。

里面是他儿子的尸体。

他可怜的、年轻的、总是让他骄傲的柯尔。

汉克松开了手,仿生人滑落在地。他看着柯尔那张苍白僵硬的面孔,迟疑着不敢进那间房间。他捂住眼睛,阳光从他的指缝里透了出来,可丝毫没有暖意。他感到寒冷和痛苦,胃里直犯恶心,所以他只好冲进厕所趴在水龙头边干呕起来。

什么也吐不出来,因为他这一整天根本没有进食。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过了好一会,无声地哭了起来。



“安德森副队长。”

――操他的仿生人。

“安德森副队长。”

――他可怜的柯尔。

“醒醒!安德森副队长!”

有人在拍他的脸,那力度和扇耳光没什么两样。汉克从梦中惊醒,就好像快淹死的人终于浮上水面了一样。他不耐烦地挥挥手,看向车窗外面――这是2038年底特律的十二月份,冷得像是能让人的骨头结冰,而柯尔已经去世两年了。

“还有五分钟到达警局,”康纳说,仿生人感觉不到冷热,他此刻穿着一套汉克看一眼就觉得冷的西装,“我不认为您住在警局休息室是个好的选择。”

“我能住哪?我的房子不是在被你们那个波斯猫改造吗?”

“我认为您可以住酒店,”康纳停顿了一下,“我们会承担费用。”

“我讨厌酒店,等等,你们还能承担这个费用?”

“节目组不会承担,”康纳老实说,“这是我们对你的感谢。”

哦,汉克瞄了一眼康纳,仿生人头上的LED灯刚刚闪动得快和圣诞彩灯一样了。他们一定在脑内拉了一个群,就和警局里那种工作组的群一样,汉克想着康纳平时一本正经地发呆时很可能在群里讨论汉克安德森最好的改造方式。

这逗乐了汉克,让他暂时忘记了刚刚不愉快的梦。

“没事,”他大度地说,同时从大脑里搜刮了一句适合安慰人的话,“这种混蛋我这些年没欠揍。”



他走进警局的休息室。

康纳也跟着进来了,这让他有点不好意思。瞧瞧这儿,到处是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卷宗,几件还没洗的警服就这么丢在地上,桌子上孤零零地立着一个啤酒罐。最要命的是暖气坏了,整个休息室现在像是一个冰窟窿。

幸运女神眷顾了汉克,他从一堆衣服下扒拉出来了两条毯子――一条分给了康纳。还从冰箱里找出来了一盒还没过期的微博食品。

“我不需要毯子,我的体温被设定成恒温的,”康纳被毯子罩了一头,和刚洗完澡的相扑有点相似,“我认为您比我更需要它,这会降低您感冒的危险。”

汉克没理会,他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微波食品的烹饪指南。打开包装――加适量清水――放进微波炉。很简单。

“我这是为了不被仿生人人权协会举报,”汉克盯着微波炉里旋转的盒子,那股寒冷的感觉又出现了,这让他很暴躁,因为警局里可没有酒精能像往常一样让他进入睡梦中,“谁知道你们这群塑料混蛋会干些什么。”

仿生人拿着毯子的手僵在了半空,他立在原地,这个角度汉克看不清LED灯的颜色,但光看着康纳的神情,现在活像一只被遗弃的金毛。

这话是只有混蛋才能说出来的,汉克清楚,可他就是总也克制不住自己。他看了眼表,已经凌晨三点了――他们在伊甸园浪费了太多时间。汉克叹了口气,他感到疲乏和饥饿,毕竟他离能肆无忌惮熬夜和喝酒的时候已经太久了。

“叮――”微波炉响了,食物的香味飘出来,汉克感觉自己的胃像是从未进食过一样饥饿。他撕开包装,叉起一大块面条塞进嘴里。

“三天后,您将有一个新闻发布会要出席,”仿生人拉开凳子坐在汉克对面,拒绝了汉克“你要不要来点面条的建议”,他把手支在桌子上,摆出了谈判专家的架势,“富勒局长告诉我您不愿意出席。”

面条失去了滋味,汉克撇撇嘴,拿了一瓶番茄酱。酱汁让面条变成了一种很奇怪的味道,不过汉克不在意。他用叉子卷着面条沾起盒子里最后一点酱汁,满意地把它送进嘴里。对面的安卓机一直很有耐心地等他吃完,甚至给他起身到了一杯水。

“我和你的谈话会被放在那个该死的节目上吗?”

“不会。”

“你想知道什么?”汉克靠着椅背,他后背疼得要死,“趁现在快说。”

“我想知道您的自杀倾向是否和这次的案子有关。”

汉克冷笑了一声,把叉子丢进盘子里。他前倾着身子,“嘿,听着,”他想快点结束这个谈话,在警局众人上班前多睡一会,“这只是个节目,我配合你,你配合我,节目结束后我过我的日子,你也能拿到拿笔钱。”

这回他看见仿生人LED灯的颜色了。红色的。

“安德森警官,”康纳发问了,汉克不自在地在凳子上动了动,“我通过这些天的分析得知,在您的同事眼里或者上司眼中,您都不算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准确地说,是很难相处的人。”

“这群小兔崽子,”汉克磨了磨牙,“我猜里面有盖文那个混蛋。”

“可我不这么认为,”汉克顿了一下,避开仿生人的注视,他低头喝了一口水,“我认为是您拒绝和别人相处,一个混蛋不会为仿生人出头,可如果有必要,您可以表现的非常混蛋。”

“我是不是该说声谢谢。”汉克咕哝。

“我想帮助您,”他前倾着身子,“可如果您不对我坦诚,我没法帮助您。”

汉克有点感动。他鼻头有点发酸,看啊,他用酒精逃避了两年,把自己关进了屋子。现在终于有人敲着门要把他带进外面的世界了。

可他值得吗?

对柯尔的死他真的不用负一点责任吗?他真的能心安理得地把责任推给那个仿生人医生吗?然后从此忘记过去,把一切甩在脑后,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他要是这么做了,汉克想,那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Kids。”他要拒绝康纳了。

“我已经53了,”汉克安德森又要开始自我惩罚了,那条随着仿生人迈出屋外的腿收了回来,“你知道改变一个人有多难吗?”

梦境是可以实现的。你想成为什么人那就去奋斗,你想得到什么东西那就去努力。可是对于汉克安德森来说,除非时光倒流,他的梦境永远不可能实现。

他再也见不到柯尔了。

“汉克,”这是康纳第一次这么称呼他,“我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来说这些话的,我认为我应该是你的朋友。”

“请让我帮助你。”

而汉克没有抬头,他看着盒子里残留的酱汁,警局桌子上的花纹,毛毯上的污渍,他拒绝看向康纳。因为他此刻心底还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哭喊着,想要有人能拉他一把。

“不用了,”汉克不耐烦地说,把那个声音粗鲁地掐灭,“我他妈快猝死了,让我睡个觉行吗?”



马库斯负责改造安德森警官的房子。

他“出生”于底特律著名画家卡尔的家中,卡尔给了他良好的教育,这为他日后成为全国首位仿生人室内设计师奠定了基础。从卡尔家离开后,马库斯仅仅用了三年的时间,就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小设计师到如今请他设计一间房子就得提前一年预约的程度。

“我修剪了草坪,”马库斯领着康纳来到后院,“给安德森警官修好了他的烧烤架,并且把他那把烂椅子给丢了。”

“这很棒。”

他们穿过院子,这里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芬芳。相扑在上面撒着欢,蓬松的毛上又沾满了碎土和草屑。康纳看见赛门从门内跑出来,阻止相扑继续毁坏它刚刚洗完澡的成果。

“屋内的采光不够好,”马库斯走进屋子,“所以我把这里设计成了落地窗,窗帘我采用了遮光窗帘,我保证拉上后和天黑没什么两样。”

“我想安德森警官会满意的。”

“可你看上去想说点什么,”马库斯说,“我注意到你昨晚并没有回公寓。”

他们找了几个垫子,坐在刚刚铺上的地板上,享受底特律冬天难得的阳光。康纳看着马库斯,他知道马库斯知道了些什么,他一直都是他们中最敏锐的那一个。

“我送安德森副队长回警局了,为了照顾他的情绪我留了下来。”

“诺丝今早去警局接安德森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你,”马库斯说,他看着康纳的眼神就像是兄长看着年幼的弟弟,“别对我撒谎,虽然我不是警用型,但是我足够了解你。”

他看着康纳扭过头去,这个角度他看不见康纳LED灯的颜色,不过每当康纳开始沉默不语的时候,马库斯就知道自己的麻烦来了。

“我私自调查了安德森副队长的案子,”就在马库斯以为康纳不会开口时,这个小混蛋给了他一次重击,“就是他即将要参加新闻发布会那个。”

“你知道你会被起诉侵犯隐私权吧?”马库斯开始头疼了,“安德森副队长不会感谢你的。”

“我曾在底特律警局里工作,我与一名警官建立了良好的关系,我通过贿赂他获得了这次的信息。”

马库斯张了张口,信息量有点过大,他中央处理器该死的开始发热了。

“安德森警官的儿子两年前因为手术失败过世,当年的的主刀医生本不该是那位仿生人,”康纳一板一眼地像是在做叙职报告,“是因为主治医师磕红冰导致了暂时性的昏迷。”

“你贿赂了他多少?”

“这不是关键,”康纳偏过头,马库斯提醒自己一会要去好好追究一下这个话题,“那位主治医师后来从事了贩毒活动,他就是这次的犯罪嫌疑人。”

“我想安德森副队长儿子的事没法加重量刑。”

“如果当年那位仿生人医生愿意出庭作证的话――”

“不,”马库斯说,“安德森副队长不会去见那位仿生人的,卡尔曾经告诉过我‘人类是非常脆弱的生物,灵魂上的伤害往往比肉体上更加难以痊愈。’”

“他拒绝去面对这件事也许是他自我保护的一个措施,”他安慰面前的仿生人,“我还不清楚你对安德森副队长究竟抱有什么样的感情,不过康纳,我想没有一个人类会在才认识四天的仿生人面前袒露伤口的。”

“人类是一种傲慢的生物。”马库斯苦笑。

“Got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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